蒂奇嘶吼完最后的誓言，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篝火映照下，他双膝跪地，肩膀剧烈起伏，呼吸声仿佛破碎的风箱，浑身冷汗像雨点般滑落。
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那道挺立不动的身影。
“呼……呼……”
“要结束了吗……我这肮脏的一生……”
他缓缓闭上双眼，像是等死的囚徒，任由黑暗将自己彻底吞没。
——然而就在此刻。
“轰——！”
天地轰鸣，方才压得他窒息的霸王色威压，骤然收敛！
那种如山岳崩塌般的窒息感瞬间消失，空气重新流动，夜风扑面而来。
“哈……哈啊——！！！”
蒂奇猛地像是溺水者冲破海面，大口吸入空气，整个肺腑都因鲜活的呼吸而颤抖，他狼狈地咳嗽，汗水与泪水模糊了双眼。
瞳孔因缺氧而放大，胸口的心脏狂乱跳动。
“呼——呼——”
罗伊指尖轻轻一抬。
虚空微微震颤，两只漆黑木盒无声浮现，悬在半空中旋转。
蒂奇浑身一震，颤抖着抬头，眼睛死死盯住那两只木盒。
“还真是你的儿子啊……吉贝克。”
低沉的呢喃声，仿佛来自远古深渊，却清晰无比地砸进蒂奇的耳中。
“！！！”
蒂奇瞳孔猛然收缩，他颤抖着声音，几乎要撕裂嗓子：
“罗伊！！！你……怎么知道我父亲？！！”
“那时候你都还没出生！！！”
然而，罗伊的神情没有半点波澜，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两只木盒缓缓下坠，稳稳落进他怀中，轰然一沉！
那一瞬间，蒂奇只觉怀里的重量，仿佛是整片大海压上心口，沉重到让人窒息。
“吃掉这两颗果实。”
“然后闯出一片天，证明你的野心。”
“记住——不伤平民的情况下，海军可以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海贼势力除外~”
话音淡漠，却如铁律般钉在蒂奇心底。
“咕噜……”
蒂奇喉结滚动，满头冷汗顺着胡须滴落。
“这是陷阱？试探？还是恩赐——？！！”
大脑疯狂运转，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可就在他抬起头时，看到罗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眉梢轻轻一挑——
仅仅一个眼神，便如万钧巨石，狠狠碾碎了他心底所有的怀疑。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绝不能退！！！”
蒂奇狠狠咬牙，眼神癫狂，猛地掀开木盒盖！
“咔嗒——！”
漆黑的空气被两道幽光撕开。
两颗恶魔果实静静躺在木盒中，纹路交织，仿佛在嘲笑蒂奇此刻的命运。
他双眼死死瞪大，脑海中本能地翻阅起熟记数十年的《恶魔果实图鉴》。
第一颗，他一眼就认出。
——果皮仿佛泥浆在蠕动，浑浊不清的纹路给人一种能将一切吞没的错觉。
“这是，自然系……沼泽果实？！！”
蒂奇胸膛剧烈起伏，牙齿紧咬，呼吸粗重得像要撕裂喉咙。
“罗伊……居然会把自然系这种级别的力量给我？！他疯了吗？！！”
还没来得及平息震惊，他的目光已经落在第二颗果实上。
——紫色外皮，形状宛如哈密瓜，布满平平无奇的螺旋花纹。
蒂奇眉头骤然紧锁，脑海快速检索，一一比对……直到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这玩意儿……是超人系·橡胶果实……？？”
“能力是将身体包括内脏、皮肤、骨骼……全部变为橡胶。能够伸缩、反弹，不怕物理打击……”
“说白了，就是个吃了能变成橡胶怪人的搞笑能力？！！”
他呼吸变得急促，胡须随着怒意颤抖，猛地攥紧拳头，青筋暴起内心暴躁 ：
“开什么玩笑！！！这种垃圾能力，也配让我吃？！！”
“罗伊……你这是在羞辱老子吗？！！”
但就在这股怒意爆发的瞬间，脑海中却闪过罗伊那冷漠无情的眼神，心底骤然一寒。
霎时脊背发凉，冷汗淋漓。
“不对……不对。”
他咬牙，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这才是他真正的制衡手段？！”
“沼泽果实赋予我力量……而橡胶果实，就是镣铐？！”
“想把我被困在无力的能力里，来限制我的野心？！！”
一念至此，蒂奇眼神陡然癫狂，唇角拉扯出狞笑，随即爆发出撕裂天地的狂笑：
“贼——哈哈哈哈哈哈！！！”
“罗伊！！你小看老子了！！！”
“就算是橡胶——老子也能把它磨成吞噬世界的獠牙！！！”
话音落下，他不再迟疑，张开血盆大口，将两颗果实同时吞入口中！
“咕噜——！！！”
瞬间，撕裂般的痛苦席卷全身！
——泥浆的粘稠，与橡胶的弹性，在他体内疯狂碰撞！
血管鼓胀如毒蛇攀爬，皮肤下的肌肉剧烈扭曲，他在地上翻滚挣扎。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但他的双眼，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都要清醒！！！
“老子可是蒂奇啊！！！”
“我绝不会死在这里啊啊啊啊！！！”
——黑暗与光芒交织，撕裂又融合。
罗伊凝视着眼前这一幕，指尖停顿半息，心底低叹：
“蒂奇……真不愧是最原始的【海贼】啊。”
在他眼中，蒂奇早已超脱了“贪婪之徒”的范畴。
他是隐忍多年、伪装低调的战略家，能在时机到来之前耐心潜伏；
是毫无底线的机会主义者，哪怕是以背叛与残忍，也能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
是欲望的化身，将梦想化作永无止境的野心；
是秩序的毁灭者，用掠夺和背叛颠覆世界的根基。
——马歇尔·d·蒂奇。
他正是“海贼”最原始、最令人恐惧的一面——
永不满足的贪婪，以及不惜一切代价的冷酷。
“啪——”
罗伊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响指。
漆黑屏障顷刻间如潮水般退去，天地重归寂静。
外界的火焰余烬中，艾斯双手抱臂而立。
他的脚下，拉斐特、范·奥卡、巴杰斯和毒q已经被火焰炙烤得伤痕累累，瑟瑟发抖，不敢再有半分反抗。
“搞定了，罗伊哥。”
艾斯咧嘴一笑，烈焰随风收敛，只留下一片焦灼的气息。
罗伊微微点头，转身与艾斯并肩而行，背影逐渐融入夜风。
风声掠过，带走他那冷漠却如铁律般的低语：“记住我的话，蒂奇……”
——那声音，仿佛诅咒，铭刻在夜色深处。
“呼……呼……”
蒂奇缓缓挣扎着爬起，双手撑着满是鲜血与泥土的地面，胸腔剧烈起伏。
血色的光芒在他瞳孔中跳动，仿佛烈火与黑暗的交织。
他死死盯着罗伊与艾斯远去的背影，唇齿间挤出森冷的低吼：
“总有一天……我要让这片海洋彻底陷入黑暗！！！”
狠毒、阴鸷，却又燃烧着炽烈的决心。
——那是野心家的眼神。
……
……
（ps：这两天来非常强力的台风，大家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