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初夏到达渡口后,没再过度刺激张参谋。
张参谋下了摩托车说:“你们忙你们的,我先看看咱们的准备情况。等战士们都到了后,我再跟他们一起加入训练。”
林初夏适当奉上一句马屁:“张参谋,您可真是位做实事的好领导。那我们就先去忙了。”
说完她就在临时救护帐篷里等着医疗队送来的伤员。
卫生队的军医护士们则充当着“收容队”的角色。
他们乘坐的救护车或边三轮摩托走走停停,沿途不断捡到因体力透支、脱水或扭伤而掉队坐在路边的战士。
然后将这些人送到医疗帐篷里。
林初夏在王院长的现场指导下,进步神速。
只见她动作利落地找到静脉,消毒、进针、回血、固定胶布,一气呵成,将葡萄糖注射液准确地输进战士的血管里。
王院长在一旁看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小林,不错。手稳心细,是个好苗子。等这趟任务结束,有机会我亲自教你手术实操。”
林初夏乖巧地点头应下,脸上带着虚心学习的神情,转身又投入到紧张的救治中。
她忙碌的身影,在受伤战士们眼中,如同天使般温暖可靠。
当大队伍终于抵达武装泅渡的渡口时,已是中午时分。
奔腾的河水在巨大的拐弯处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水势湍急,卷起白色的浪花。
许多战士选择在渡河前生火做饭,补充体力,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河流下游不远处,一座坚固的石桥横跨两岸,桥上和岸边早已拉起了五道粗大的防护绳索,数名水性极佳的教官和救援人员严阵以待。
一旦有战士被激流冲走,下游的拦截网和救援人员就是最后的保障。
林初夏跟随医疗队来到战士们临时驻扎的河滩区域,再次开始了她“医者仁心”的巡视。
她挨个询问战士们的情况,语气温和,眼神关切。
“同志们,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头晕?心慌?腿脚发麻?千万别不当回事儿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她的语气更加温和亲切。
“尤其是马上就要渡河了,水流这么急,身体状态不好可是非常危险的。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逞强。”
然而,有了之前的教训,战士们一个个都成了惊弓之鸟。
看到穿着白大褂的身影靠近,许多人下意识地抱起饭盒就跑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谢谢林医生我没事,好着呢。”
“林林医生你别过来啊!真不用检查。”
“我吃点东西体力就恢复过来了,不用检查。”
战士们生怕被关怀上车,稀里糊涂就被淘汰了。
林初夏一路巡视到了哥哥林朝晖和杨天围坐的小火堆旁。
她蹲下身,一边重复着关切的话语,一边借着身体的遮挡,极其自然地将两个指甲盖大小,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小纸包,飞快地塞进了林朝晖手里。
“同志,感觉怎么样?渡河可不是小事,身体状态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啊。”
她目光扫过两人。
杨天赶紧表态:“谢谢您惦记,我挺好的,就是有点儿累,歇会儿就缓过来了。”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
林朝晖则像个操心的老父亲:“哥没事儿,倒是你,记得按时吃饭,别光顾着照顾别人,把自己累垮了。”
他顺势将妹妹塞来的小纸包紧紧攥在手心。
林初夏朝两人点点头,这才起身离开,目光状似无意地扫向不远处。
张参谋正在桥附近像模像样的检查着防护绳索。
林初夏一走远,杨天立刻凑近林朝晖,压低声音,挤眉弄眼。
“大晖儿,咱老妹儿又给你塞了嘛好东西?”
林朝晖先是白了杨天一眼,随后嘿嘿一笑,带着点小得意,小心翼翼地摊开手心,露出那两个小油纸包。
他撕开其中一个,里面是混合得十分均匀的细盐和白糖。
“好东西,补充体力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纸包里的盐糖混合物均匀地撒进两人饭盒里煮好的水芹菜玉米面糊糊里。
杨天看着原本寡淡的糊糊瞬间变得有滋有味,感动得不行。
“大晖儿,这回要是能熬过去,爷们儿我指定把咱老妹儿当亲妹子似的疼,这也太贴心了,没治了~”
林朝晖咽下口中又甜又咸,滋味丰富的糊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是我老妹儿!”
然后他压低声音悄悄说:
“我跟你说,江见野那小子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上次在营区,我就瞅见有个学员偷偷看我妹子两眼还跟别人打听,结果你猜怎么着?”
杨天职业捧哏:“怎么着?”
“嚯~这小子这么护食儿呢?”杨天被逗的嘎嘎乐。
“行了行了,咱俩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过河。”林朝晖打断了八卦,催促道。两人迅速清理好饭盒,熄灭火堆。
此时河岸边已经挤满了正在做准备的战士,人声嘈杂,夹杂着水流奔腾的轰鸣。
邱远最后紧了紧自己的背包带,深深回望了一眼独自站在岸边的熊闯,抬起手,郑重地向他敬了一个军礼。
熊闯立刻收起脸上的落寞,挺直腰板,咧嘴回了一个憨厚的笑容,用力朝他挥了挥拳头,做出一个“加油”的口型。
邱远转身,深吸一口气,走到岸边一名面色冷峻的教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