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五声微弱却清晰的啼哭声响起时,整个产房内外一片寂静。
随后,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五……五个?!是五胞胎!我的老天爷!”宋阿嫲的声音带着哭腔。
宋卓为再也忍不住,冲进产房。
只见林惜知虚弱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
身边并排躺着五个皱巴巴、红彤彤,却都活力十足的小家伙!
三男两女!
巨大的惊喜和心疼交织,宋卓为的眼眶突然通红。
他又高兴又生气。
他怎么能一胎让林惜知怀了五个!
宋卓为百感交集地握住林惜知的手,声音哽咽:“知知,对不起……”
“五胞胎!宋参谋长家生了五胞胎!”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全岛,飞向沙井公社,乃至更远的地方。
宋卓为和林惜知的名字,连同这传奇般的五胞胎,成了家家户户津津乐道的佳话,宋家的名声达到了顶峰。
而这消息,也如同最毒的针,扎进了远在沙井公社,瘫痪在床的裴允承耳中。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斑驳的屋顶。
枯槁的脸上扭曲出极致的痛苦和嫉妒。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五、五个?一胎生五个?!那本该是我的……我的荣耀……都是我的……”
极度的悔恨和不甘,让裴允承忽然觉得喉咙口一阵腥咸。
下一瞬,他撑在满是汗臭味的床边,喷涂出了一口老血。
“是我的,都是我的……”
……
五胞胎的满月酒刚过不久,一封辗转多时、来自香江城的加急信件,终于送到了林惜知手中。
信是一位自称姓苏的女士写来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激动与不敢置信的试探。
根据信中的线索,以及老宋那边动用关系最终确认的消息,这位苏女士,正是林惜知失散多年的亲生母亲苏婉音!
原来,苏婉音当年被迫离开后,几经辗转到了香江城,凭借自身能力和机遇,积累了不少财富,成了富有的商人。
然而,物质上的富裕无法弥补内心的孤寂,以及与对女儿的刻骨思念,加之商场倾轧、身边无人真心,她长期郁郁寡欢,身体也每况愈下。
林惜知在宋卓为的陪伴下,约好了苏婉音在南沙城一家安静的茶楼里见面。
当亲眼看见衣着华贵,却难掩憔悴的母亲,林惜知心里头软得好像快化了。
一时间,她也说不清,是欣喜若狂更多,还是心疼怜惜更多。
印象中的母亲,还温柔似水,温婉如玉。
她过去留着黑缎般的长发,就像从画报上走下来的女明星。
而如今,岁月的斑驳细纹爬上了她的眼角。
她也剪去了美丽的长发,只留一头及肩短发。
干净利落的背后,显然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酸和艰难。
如果可以一直静享岁月,谁又愿意永远在荆棘中血淋淋的厮杀呢!
“妈……”林惜知颤抖着声音站起身来。
“囡囡!囡囡……”
苏婉音泣不成声,紧紧将失而复得的女儿搂入怀中。
林惜知的眼眶也红红的。
但大概是经历了两辈子的风风雨雨吧。
她好像没有母亲这么难过。
而且,既然能够久别重逢,人都在近在眼前了,林惜知再无它求。
因此,她不但不像母亲那么难过,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苏音婉痛哭时,悄无声息给她摸了摸脉象。
不摸则矣。
一探清楚,林惜知就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母亲的身体,亏损已久,得好好调养起码三个月。
林惜知将苏音婉接回听风岛后,开始了悉心为她调理的过程。
灵泉水的滋养,加上女儿、女婿和五个活泼可爱外孙带来的天伦之乐。
对于经历了孤独和颠沛的半生的苏音婉而言,就是最好的良药。
苏婉音脸上的愁容渐渐散去,身体日益康健,眼神也恢复了光彩。
她看着女儿拥有一个如此爱护她的丈夫,一个团结温馨的大家庭,还有一群把她捧在手心的长辈,心中积压多年的阴霾终于消散,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宁与幸福。
时光荏苒。
转眼到了九七年。
举国欢庆、激动人心的香江城回归之际。
回归的喜庆气氛弥漫在街头巷尾,五星红旗与紫荆花区旗交相辉映。
宋家如今已是枝繁叶茂的大家族。
五宝都长大了。
而且,林惜知后来又生了两次,一胎三宝,一胎龙凤胎!
宋家大大小小十个孩子,出个门吵吵闹闹的!
香江城回归时大事,宋卓为带着全家老小,一同组团前往香江城探亲旅游,也顺道处理苏婉音在香江的产业。
踏上香江的土地,扑面而来的是与海岛、与南沙城截然不同的繁华气息。
站在香江城繁华的街头,看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林惜知心中感慨万千。
这里依旧是她熟悉的地方。
却又是重新相识的一生。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琳琅满目的商铺招牌,让初来乍到的宋阿嫲和惠姑看得眼花缭乱,连声感叹。
两位老太太如今年纪大了,也没有以前那么爱互怼了。
在苏婉音的带领下,一家人体验着地道的香江风情。
乘坐天星小轮横渡维港,在古老的茶餐厅里品尝丝袜奶茶和菠萝油,逛着热闹的庙街夜市。
在一家老字号的烧腊店前,宋家人还意外地见证了一场感人的重逢。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伯,拿着发黄的照片,用带着浓重潮汕口音的粤语,急切地向店主比划着,询问是否见过照片上的人。
原来他是当年夜逃潮中的一员,与亲人失散近四十年,借着回归的契机,想来寻找失散的妹妹。
也许是冥冥中的缘分,陪着宋家一起来选购烧腊的苏婉音,恰好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正是她多年前一位邻居家的女儿!
她立刻通过自己的关系网帮忙联系。
当天晚上,那位同样白发苍苍的“妹妹”在家人的陪伴下匆匆赶来。
兄妹相见,抱头痛哭,跨越近半个世纪的思念与辛酸,在回归的喜庆日子里,化作了滚烫的泪水,感动了在场所有人。
宋阿嫲抹着眼泪,对惠姑说:“看看,这都是时代的印记啊……能团圆,比什么都强!”
凭借着苏婉音留下的雄厚资产,以及林惜知自身超越时代的眼光,她在香江城房地产领域大展拳脚,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楼王”。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这位传奇的宋太太,一口气在太平山顶购置了五套顶级别墅,豪气干云地表示:“给我的十个宝贝,一人留一套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