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经过这段时间调理，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周明轩脸上流露出一种混合着自得与回味的笑容：“不得不说，黄教授那方加强的固本回春汤，那是相当给力，我感觉有使不完的劲，要不是……”
他的话头突然顿住，目光看了一眼安静坐在我侧后方的秦雪，把后半句明显带着荤腥意味的调侃给咽了回去。
我知道他是顾及颜面，不愿在秦雪这样一位举止得体的女性下属面前说得太过露骨。
“黄教授的方子，药效自然是没的说！”我顺着他的话，肯定地点了点头。
既是对他感受的回应，也是对我们背后那个“专业人士”能力的间接背书。
就在这时，秦雪却忽然起身，拿起汤勺，从我面前的小炖盅里，打了一碗汤放在我手边。
“陈总，看你最近为公司的事挺辛苦的，气色需要养一养。这是我刚才特意吩咐后厨，为您单备的‘牛鞭甲鱼汤’，用的都是上等材料，温补元气最好不过了。”
那碗汤色泽醇厚，热气袅袅。
对面的周明轩先是一愣，带着些戏谑的笑意。
视线在我和那碗汤之间快速扫过，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哦？原来陈总也需要补一补？”
我心中有点无奈。秦雪自是出于一番好意，哪里知道我身体的真实状况。
我是真的不能在补了，但脸上露出一个表示感谢的淡笑：“你有心了。”
没有立刻端起来，而是顺势将话题不着痕迹地引开，重新聚焦到周明轩身上：
“看来黄教授的手段，周少是切实受用了。其实，我们今天能拿出来展示的精准调理，还只是冰山一角。”
“背后依托的，是我们新建成的完整生物信息分析与中药材活性成分研究体系。”
“不瞒周少，我这次约你，除了让你体验这食补的前端，更想聊聊后端的产研结合，不知道你对参与这样兼具前景与实效的健康产业，有没有兴趣？”
周明轩被商业性的考量所取代。
秦雪见状坐回了原位，继续扮演着安静而专业的陪客角色。
包间内的气氛，重新沉潜回商业洽谈应有的轨道上。
“陈总，有话您直说，咱们的交情，就不用绕弯子了。”周明轩姿态显得更放松了些。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那我就直说了。”
“我想跟周少建立长期合作，像刘总那样的优质客户，还望周少能帮我们公司多牵线搭桥，介绍一些。”
周明轩没有立刻接话，显然在消化这个提议的份量。
我没给他太多思忖的时间，紧接着抛出筹码：“当然，绝不会让周少白忙活。只要是通过周少介绍来的客户，最终购买了我们的产品或是定制服务，销售额里，我给你一成作为答谢。”
钱是赚不完的，有些钱，需要朋友一起赚，路才走得宽。
“钱不钱的无所谓，”周明轩有些随意。
“我平常就是爱交朋友，喝喝酒，吹吹牛，刘总那次也是凑巧，聊高兴了才提了一嘴，没想到他就真感兴趣了。”
他显然还没真正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涉及的利润规模有多大，刘总那种级别的客户。
一次定制方案或长期服务合约的金额，绝不是他平时“吹牛”能牵线的那种小打小闹。
一成抽成，放在那样的基数上，足以让任何人动心。
我笑了笑，没有在抽成数字上纠缠，“周少仗义，重交情，这我明白。不过生意归生意，咱们也得把盘子看清楚。”
“我不是要周少去费力推销。你只需要像上次一样，在合适的场合，把我们的产品就像今晚这顿饭让你感受到的，用你的方式，透露给像刘总那样，既有实力又有真正需求的朋友。”
“剩下的，我们专业的团队会跟进。你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只需要打开一扇门。”
“这不仅仅是一笔佣金。这等于你拥有了一张通往这个高价值圈层的健康通行证。”
“这其中的价值，有时候比直接的抽成，更值得掂量，你说呢？”
周明轩闪烁着商人才有的精明光泽。“陈总，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是有点兴趣，仔细听听了。”
“还有，你们到底能提供些什么‘硬货’，总得让我跟朋友吹牛的时候，有点实在东西可说吧？”
我看向那碗牛鞭汤，话锋一转，反问他：“周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喝这碗汤吗？”
周明轩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个，随即带着几分调侃：“难道…陈总不喜欢这口味？”
他的目光也落在那碗汤上，又迅速瞟了一眼旁边的秦雪，似乎觉得这话题在此时提起有些突兀。
连一直安静旁听的秦雪也微微侧目，看向我。
“不是不喜欢，”我目光从汤碗上移开，平静地扫过周明轩。
“是因为我，根本不需要。”
“不需要？”秦雪下意识轻声重复。
周明轩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在这个语境下，“不需要”这三个字，蕴含着更丰富、也更让人好奇的信息。
我用半真半假的话说：“实不相瞒，黄教授手里，还有更霸道的方子。她最近之所以这么忙，连常规的会诊都推了不少，就是为了攻克其中几味关键药材的配比与稳定性问题，可以说是在闭门攻坚一种全新的‘进阶产品’。”
更霸道意味着更强的效力，进阶产品则暗示着超越现有“固本回春汤”的层级。
周明轩靠在椅背上，所有的随意都已消失不见。
秦雪依然安静地坐着，但她似乎从这云山雾罩的对话里，隐约触碰到了某些超越她认知的业务边缘。
“陈总，听你这么一说，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合作，我非常有兴趣。咱们就这么定了！至于你刚才提的那个未来更‘霸道’的方子……到时候，可千万记得让我先试试。”
“这个是自然。周少是我们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有好东西，当然第一时间想到你。”
我此刻答应他的，不过是黄莉在原有固本回春汤基础上，增加了少许“双阳草”的改良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