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若疏浑身倏然一僵。
陈易的话音响在耳畔的一刹那,饶是平素不怎知事的笨姑娘,此刻寸寸肌肤都生起鸡皮疙瘩。
烛光曼曼,迷离地烧出昏黄的光,琥珀色的酒液更添醇香,婚房里一切都布置妥妥当当,样样齐全,与未出阁女子们面临婚嫁又怕又羞又喜时,所幻想的婚房近乎一模一样。
“疏儿,你怎么了?”
而那上好的夫君正在一旁温声询问。
东宫若疏再度生起鸡皮疙瘩,她慌慌张张地退后一步,险些摔倒在地,连着桌椅都要碰倒,陈易及时用力一拉,她才勉强站稳。
感受到手上的触感,东宫姑娘又惊又惧。
陈易蹙了蹙眉头,带着温和地怪责道:“你怎么这般手忙脚乱,”说罢,他凑到东宫若疏耳畔边,轻声道:“真笨啊。”
东宫姑娘人都直接懵逼了,她知道自己有时候有点脑子转不过来,可这不是、不是陈易这般、这般……鸡皮疙瘩一浪接一浪地荡漾在肌肤上。
陈易牵着她的手,举杯近前,“你不懂,我便教你,来,你我喝了这杯合卺酒,然后便圆房,很轻的,不痛的。”
东宫若疏给这话刺得打了个激灵,顾不得浑身的鸡皮疙瘩,赶忙道:“陈、陈易、你、你是怎么、怎么碰到我的?”
听到这话,反倒是陈易先奇怪地蹙起了眉头。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仿佛她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好在她本性便是如此,陈易也从不讨厌很笨的女子。
聪明女人往往叫人难以应付,笨蛋姑娘则可以任意欺辱。
而今日大婚,陈易多了许多耐心,并未调戏,他指尖微微用力,摩挲着她愈来愈发凉的手腕,耐心道:“疏儿,你糊涂了?冥婚冥婚,虽是阴阳两隔的婚契,却也需行夫妻之实。若碰不到,如何借阳气相通,如何…让你真正成了我的人?”
他嘴角噙微微笑意,低声道:“自然有法子碰到你的。”
话音落耳,东宫若疏脑中瞬间闪过些零碎听闻:红绳缚灵,纸钱铺床,生犀角燃香通幽……那些原本在院门只当是嬷嬷们讲故事的乡野怪谈,此刻仿佛都有了实感,化作无形绳索缠上她。
东宫若疏心底一惊,
她这一回,不会真的处子之身不保了吧……
一时间,京城皇宫时的回忆接连涌入脑海,那时她本想劝陈易收手,可阴差阳错下却裙装断裂,他那时盯密瓜籽的眼神可直勾勾了!
念及此处,东宫若疏吓得魂体都要涣散,猛地爆出一股力气,狠狠甩开陈易的手。
“我不成了!我不跟你成婚!”
她大喊着,一头撞开那朱漆房门,跌跌撞撞冲入外面的世界。
可王府早已不是熟悉的王府。廊柱、灯笼、匾额,一切景物都像是用同一块暗淡的墨色木头雕刻出来的,无限延伸,重复堆迭。
她拼命奔跑,身后的婚房早已不见,可两侧的景物却毫无变化,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在死寂中空洞回响。
跑了不知多久,力气都快耗尽,她终于看到一扇不一样的、略显高大的门扉,像是通往外界的希望。
她用尽最后力气扑过去,猛地推开,
熟悉的红烛光晕扑面而来,百子帐,合卺杯,玉雕龙凤……她竟然又一头撞回了那间贴着囍字的婚房,连桌上那两杯酒液晃动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东宫若疏彻底僵住,血都凉透了,她的脚步微动,退后了几步,正要转身就跑。
可她还没转身,便撞到了结实的胸膛。
陈易就在身后。
郎装的一角映入眼帘,陈易贴得极近,微微垂头看着她,脸上依旧是那般的笑意,仿佛从未离开过。
他嗓音柔中带笑,却字字惊心: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东宫若疏脸庞僵硬得不得再僵硬。
“你既然勾引到了我,你以为……还跑得掉吗?”
小狐狸当年都没有逃掉,最后还是要乖乖就范,好好地给自己当妾室,任自己把玩,任自己索取无度,都唯有软声求饶。
至于后来那些若有若无的拿捏,呵,自己故意的罢了,并不是真的被她拿捏。
而东宫若疏这种笨姑娘,就更没法子了。
东宫若疏刚刚从僵硬中反应过来,马上便意识到这时再不试着出手,便一切都晚了,生米煮成熟饭了,届时几年回到西晋,怕不是都抱着一个像秦玥的孩子了,那该怎么跟父亲还有家族交代?
然而念头刚起,陈易却好似早已窥破她心境,指尖微动,丝丝缕缕的剑气无声无息地涌入窍穴,恰好封住各处真气流通的要道,东宫若疏浑身半点劲头都使不上,她还是想逃跑,却给陈易一下从腿弯处抄起,整个人抱了起来。
许是陈易太过用力的缘故,被婚服兜住的大蜜瓜往上弹了两弹,方才平滑下来。
东宫若疏抬起头,想要说话,陈易却点中她的哑穴,柔声笑道:“女人都是嘴上说着不愿,我还以为疏儿会不同呢。没事,不怕的,不疼的。”
他的话语,他的神情,无一不真挚,无一不恳切,仿佛这真是他梦寐以求、苦心经营的圆满。
东宫若疏口不能言,眼睛惊愕间越瞪越大,可她瞪得再大也没用,陈易已抱着她再度踏入了婚房,轻轻柔柔地把她放到榻上。
旋即,双手微微动着,慢慢地、一点点地、解开了扣子。
啪嗒一声,没了束缚,蜜瓜连着密瓜籽弹了一弹后,向两侧平滑地滑了开来。
笨姑娘脑子彻底发懵,眼睛都瞪大得不能再瞪了。
密瓜籽又一次…
本以为都成了鬼了,碰不到摸不着,陈易便怎么都得不了手……
那微凉的指尖触及肌肤的瞬间,东宫若疏脑中一片空白。
笨姑娘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她深吸一口气,索性不转了。
无可无不可,
既然要圆房,
圆房便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