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晶的肩膀绷得愈发紧,指尖死死掐着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她最怕的就是裴御熵这般追问到底。若是沈述白把她下药、扔手机的事捅出来,别说在分公司待不下去,恐怕整个裴氏体系内都再无她的立足之地。
沈述白自然感受到了这股压抑的压迫感,也清楚这事根本瞒不住。他叹一口气,尽量用简洁的语气说明:“是蒋明晶。她因私怨,给负责对接的王经理下了药,还把王经理的手机扔了。王经理身体不适,没能及时跟鼎盛团队对接,才耽误了些时间。”
他刻意略过了蒋明晶诋毁林晓瑜的细节——一来这事本就不光彩,二来鼎盛团队还在场,再提只会让场面更难堪,无疑是当众打他们的脸。
裴御熵虽不知事情全貌,却从沈述白这避重就轻的语气里,听出了他有意息事宁人。换作其他合作商,他或许不会过多追问,毕竟沈述白是合伙人,两人交情深厚,他负责的事,自己本不必插手。
视频那头的裴御熵沉默了几秒,深邃的目光透过屏幕扫过众人。他先是落在林晓瑜身上——她端坐着,神色看似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再看她身旁的几位鼎盛员工,神色更是明显不对劲。
这细微的反常,让裴御熵身上的气场骤然一冷,原本还算平和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直接越过沈述白,点名道:“苏秘书,你来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必有顾虑,如实讲。”
这话一落,会议室里众人的反应瞬间各异。
沈述白先是一愣,眼底闪过明显的诧异——他没料到裴御熵竟会越过自己,直接点名鼎盛的人问话;随即他挑了挑眉,目光若有似无地在林晓瑜和裴御熵之间扫了一圈,若有所思。
他身后的几位高管更是一脸意外,互相递着眼色,显然也觉得裴总的举动有些反常,毕竟在大家的印象里,裴御熵从不会过问这些小事。
唯有蒋明晶,指甲死死抠着掌心,指节泛白,目光里满是愤恨与不甘,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苏蔓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裴御熵会突然点自己的名。但她很快回神,迅速调整好神色,挺直脊背看向视频里的裴御熵,语气平稳地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既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添油加醋。
听完这番话,裴御熵周身的气压低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他没看沈述白,也没看蒋明晶,目光直直落在林晓瑜身上,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歉意:“林总,抱歉,是我们分公司管理失责,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事我一定会严肃处理,绝不让你白白受辱。”
他说着,不等林晓瑜回应,便直接将目光转向视频里的蒋明晶,语气瞬间冷得像冰:“蒋明晶,从现在起,你被熵临集团开除了。”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蒋明晶浑身一震。她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里的裴御熵,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声音带着颤抖:“不!裴总,我跟公司的合同还有两年才到期,你不能就这么开除我!”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满心都是不甘——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在公司待了七年,最后竟落得个当场被开除的下场。
可裴御熵不为所动,深邃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语气依旧冷酷如霜:“不能?蒋明晶,你怕是忘了《熵临集团员工行为准则》里的条款。你恶意给同事下药、破坏公司与鼎盛的重要合作,还当众诋毁合作方总裁,每一条都属于严重违反规章制度的行为。按照合同约定,公司完全有权单方面解除劳动合同,且无需支付任何经济补偿。”
蒋明晶的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指尖发麻,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是翻涌的不甘与委屈,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在熵临待了整整七年,从总部那个端茶倒水都小心翼翼的实习生,一步步熬到分公司负责人的位置。多少个深夜在办公室改方案,多少个周末放弃休息跑项目,她总以为,只要再努力一点,再优秀一点,裴御熵总能看到她的付出。
可现在,裴御熵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句话就要把她彻底踢出公司。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心血,蒋明晶只觉得心都碎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声音也带上了浓重的哭腔:“裴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从毕业就进了熵临,整整七年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那些藏在心底多年的暗恋,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破堤:“七年了,我在你身边陪伴了整整七年,我把整个青春年华都放在了公司上。为了你,我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别的异性一眼!”
说到这里,她猛地转头看向林晓瑜,眼神里满是嫉妒与不甘,声音陡然尖锐了几分:“凭什么是她?林晓瑜不过是个靠男人上位的女人!论身份,我家虽不是顶级豪门,却也比她那个乡下出身强得多;论能力,我在熵临打拼七年,带团队、做项目哪样没经历过?她不过是运气好接了鼎盛,凭什么能让你另眼相看?凭什么我七年的付出,还比不上她跟你认识的这几个月?”
蒋明晶这番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众人脸上满是震惊——谁都没料到,平日里干练强势的蒋明晶,竟暗恋了裴御熵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