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晶这番剖白,让视频那头的裴御熵也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但这份错愕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沉郁的青黑。
总裁办公室里,蒋安攥着笔的手指紧了紧。他知道有些话轮不到自己插嘴,毕竟蒋明晶再不对,他也只是特助,裴御熵没有指示,他就不该擅作主张。
可他眼睁睁看着裴御熵和林晓瑜好不容易才走近一步,绝不能让林晓瑜因为蒋明晶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对裴御熵产生误会。
思及此,蒋安深吸一口气,他快步走到裴御熵身后,抬眼看向屏幕里的蒋明晶,“蒋明晶,有些话或许不该我来说,但既然你把‘付出’挂在嘴边,我就不得不澄清几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继续道:“你说在熵临待了七年,做了多少牺牲,可没人逼过你。熵临集团一向不主张无意义加班,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规定。
你刚进公司当实习生时,因为基础薄弱怕通不过考核,是你自己找部门主管软磨硬泡,求着要留下来加班学习;后来你说为了赶报告熬通宵,可那是因为你父母要买房、母亲住院需要医药费,是你主动抢着接额外的项目、争着加班,想多拿绩效奖金,你做这些事,是为了你自己,可不是为了裴总。”
“还有燕江城分公司筹建的事,”蒋安语气没有起伏,却字字戳中要害,“当初裴总选定的负责人是总部市场部的张总监,是你找到裴总,说自己熟悉燕江城的人脉、能更快打开市场,还主动承诺第一年就完成三百万的业绩目标,裴总才同意让你去的。你贪图分公司负责人的职位和更高的权限,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何必把自己塑造成‘为公司牺牲’的样子?”
说到这里,蒋安微微停顿,目光落在蒋明晶瞬间煞白的脸上,继续道:“不可否认,你这些年确实为公司创造了一些利益,但在熵临集团,比你付出更多、贡献更大的女性员工不在少数。
总部研发部的李部长,带领团队攻克了三个行业内的技术难题,让公司的产品毛利率提升了 15,她孩子临出生时还在实验室里改数据;华东区销售总监陈姐,去年怀二胎时还跑遍了华东六省,签下了两千万的长期合同,产后不到一个月就回公司对接项目。
还有行政部的王主管,把公司的后勤体系梳理得井井有条,连生病住院,都在保障总部和各分公司的正常运转;就连你之前所在的部门,接替你位置的赵经理,去年也带领团队完成了四百万的业绩,比你在任时的最高业绩还多了两百万。”
“蒋明晶,”蒋安最后看向她,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熵临从不亏待认真做事的人,但也容不得有人把自己的私心,包装成‘为公司、为裴总’的牺牲。”
蒋安话音稍落,目光扫过会议室里寂静的众人,话锋一转,语气愈发郑重:“最后,我还要澄清一件事——裴总自始至终,除了工作上必要的对接,从来没有跟蒋经理有过任何不该有的接触。私下里,裴总甚至没单独跟你吃过一次饭、聊过一次工作之外的话题,这点公司里的同事都能作证。”
说到这里,他特意抬眼看向在场的几位熵临高管,声音清晰地问道:“各位在公司任职多年,平日里也常跟裴总接触,你们可有谁见过裴总跟任何女性员工,有过工作之外的私下联系?无论是单独邀约、私下聊天,还是其他超出工作范畴的往来?”
这话一问,会议室里的高管们先是互相看了看,随即纷纷摇头。坐在沈述白身旁的市场部龚经理率先开口:“没有,我也是从总部调过来的,我跟裴总共事了八年,不管是在集团总部,还是分公司,除了有关工作的接触,从没见过他跟哪位女同事多聊过一句。”
“我也没有,”旁边的项目部陈经理也跟着点头,“去年年会后大家提议一起聚餐,裴总说还有文件要处理先走了,连集体活动都很少参与,更别说私下跟人接触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有人说曾在茶水间碰到裴总,对方也只是点头示意便离开;有人说加班时看到裴总办公室亮着灯,进去送文件时,里面也只有他一个人在看报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是对蒋安说法的印证,没有一个人见过裴御熵跟哪位女性有过工作之外的接触。
蒋安听着众人的话,迅速扫了一眼林晓瑜,见她神色似笑非笑,猜她应该是看出了自己说这番话的目的。
目光重新落回屏幕里脸色惨白的蒋明晶身上,语气平静却字字分明:“蒋明晶,你看,大家都看在眼里。裴总一向公私分明,从未给过任何人不该有的暗示,你所谓的‘七年陪伴’,从头到尾都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跟裴总没有任何关系。”
财务部的刘经理向来不是多话之人,更不喜多管闲事,可这会也忍不住朝蒋明晶翻了一个白眼,“蒋明晶,你也别在这儿卖惨博同情了。在公司工作七八年的女性多了去了,谁没为工作熬过夜、加过班?”
顿了顿,她的眼神愈发锐利,嘲讽之意也更浓:“照你这逻辑,你在公司待了几年、加了几次班,裴总就要对你另眼相看、甚至喜欢你?你这是把我们裴总当什么人了?又把我们熵临集团当成什么地方了?是你用来谈情说爱的地方,还是你靠着‘卖惨’就能索要特殊对待的地方?”
“我们在这儿上班,拿公司的薪水,把分内事做好本就是该尽的本分。偶尔为了项目加班加点,说到底也是为了自己的业绩、自己的前途,没人逼你这么做,公司更没欠你什么。”